“你怎么没去练舞?”他问道。
“膝盖受伤了。”连棠溪并没想和他多解释。她始终觉得自己和程朗桥距离太远了,根本两个星球的,说了他也听不懂。正如他是台上光鲜亮丽的主持人,她是下面籍籍无名的观众一名。观众也没有必要走到台上靠近主持人。
“很严重吗?”
他这一问倒提醒她了。连棠溪试着站起来,没想到膝盖处一阵钻心的酸痛,像被人用细针扎进每一处骨缝,一下子受力不住,又要跌回去。幸好程朗桥在旁边扶住了她。
“你没事儿吧?”他整条手臂都托在连棠溪的手臂下,牢牢地倚住她。
刚才应该是蹲太久,这会儿疼痛消散,只剩下隐隐的酸痛。“没有大碍。”连棠溪只想一个人待着,她抽开手臂,对程朗桥说:“谢谢你。你能帮我把伞还给江余吗?”
雨停了,她还握着那把黑色的伞。
“你不回教室?”
“暂时不回。”
连棠溪对着他的脸从来都是那么清清冷冷的,程朗桥想到那边还等着他排练,也就没有多问。
“那我走了,你一个人确定没问题?”
“嗯。拜拜。”连棠溪朝他摆摆手,把人送走。打开手机,她给连杰打了通电话。
大概在忙,第一个没接,一直打到第三次,那边接了,环境吵吵嚷嚷的。
“棠溪,什么事啊?”那头逐渐变得安静,应该是连杰从厨房走到外边来接电话。
“爸爸,你能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个假吗?我有点不舒服,想回家休息。”
“你怎么了?在学校吗,我现在来接你。”那头的声音焦急起来。
连棠溪忙说不用。“就是有点感冒了,想回家躺着。”她大概是真感冒了,在树下吹了很久的风,头昏沉沉的,此时拿着手机的手也冻得有些发僵。
“ 哦,那我马上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。你自己打个车回来啊。”
“好。”
她没有回教室,直接去办公室拿了批好的请假条。刚到家就有人敲门。来的是郑苓。
郑苓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,一来先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还好没有发烧。吃药了吗?”
“家里有。我一会儿吃。”连棠溪打了两个喷嚏。
“小可怜儿。”郑苓皱眉道,“以后得穿厚点,是不是学习把身体累坏了?”
“没有。就是今天没注意,不小心着凉了。”
郑苓打开保温桶,倒出一碗冒着热气的汤,道:“这是你爸给你熬的姜汤,你趁热喝了。他这会儿厨房走不开。”
“谢谢郑阿姨。”
郑苓看她喝完,又道:“洗漱了早点睡,有什么就打电话,你爸的打不通就打我的。阿姨先走了啊。”
“嗯。阿姨再见。”连棠溪知道店里晚上总是很忙,郑阿姨来送汤,那边就缺人手,有时候上菜来不及,脾气不好的客人会闹。
一碗浓稠的姜汤喝下去,身体暖和了,心里也暖融融的。至少还有爸爸,爸爸不会觉得她是个错误。
连棠溪喝了包感冒冲剂后睡下,第二天却发起了低烧,浑身难受,只好请假继续在家卧床休息。
连杰急得停业一天,在家照顾她。中午郑苓提着熬好的粥上来,问道:“孩子怎么样了?”
“吃了药在睡。”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,“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,一下子发烧,我心里急啊。”
“连哥别太担心了,吃了药总能好。只是昨晚我看溪溪有点不对劲,那眼睛又肿又红的,肯定哭过。别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啊。”郑苓皱眉。
连杰摇摇头,无可奈何的模样:“你也知道,她妈从小不管她,我问来问去也只有吃穿这些事儿,大姑娘了,心里有事儿也不会和我说啊。”
郑苓能理解,叹口气道:“养女孩儿这方面确实更头疼,溪溪性格算很好的了。连哥你放宽心些,学校里的事儿我找小江问问。”她倒了碗汤出来,“这我熬的雪梨银耳汤,你也喝一碗吧。剩下的放保温桶里溪溪醒了给她喝。”
“谢谢你啊阿苓。”
晚上江余回家,发现屋里亮着灯,郑苓在沙发上坐着织毛衣。
“妈,你今天休假?”她是上四休一。
“没有,溪溪生病了,你连叔叔今天放假。”
“哦。”连棠溪生病他当然知道,今天他总是忍不住盯着那个空座位看。